三十年的重量(三十年的重量 本文的线索是什么文章围绕着写了些什么内容)
本文目录
- 三十年的重量 本文的线索是什么文章围绕着写了些什么内容
- 余秋雨有哪些是写三十年前的老师的文章
- 《三十年的重量》阅读答案
- 三十年的重量的其一
- 《三十年的重量》
- 如何评价三十年的重量读后感
- 三十年的重量 答案 1、通过作者的回忆,你觉得作者中学时代的语文老师穆尼先生是一个怎样的人
- 《三十年的重量》题目含义
- 三十年的重量:1文主要写了我们三十年前的两件事,请各用一句话概括2怎样理解第(8)的“赤诚”的含义
三十年的重量 本文的线索是什么文章围绕着写了些什么内容
送贺年片是这篇文章的线索。 文章围绕着线索写了以下内容:a在年末三十年前的中学语文老师穆尼打电话让我们再送他一张贺年片作为自己晚年的珍藏;b我回忆起三十年前的生活及在大年初一给老师送贺年片。c我和同学为老师再送上我们亲手画的书画
余秋雨有哪些是写三十年前的老师的文章
三十年的重量 -------------------------------------------------------------------------------- 其一 时至岁末,要我参加的多种社会文化活动突然壅塞在一起,因此我也变得“重要”起来,一位朋友甚至夸张地说,他几乎能从报纸的新闻上排出我最近的日程表。难道真是这样了?我只感到浑身空荡荡、虚飘飘。 实在想不到,在接不完的电话中,生楞楞地插进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待对方报清了名字,我不由自主地握着话筒站起身来:那是我30年前读中学时的语文老师穆尼先生。他在电话中说,30年前的春节,我曾与同班同学曹齐合作,画了一张贺年片送给他。那张贺年片已在“文革”初抄家时遗失,老人说:“你们能不能补画一张送我,作为我晚年最珍贵的收藏?”老人的声音,诚恳得有点颤抖。 放下电话,我立即断定,这将是我繁忙的岁末活动中最有意义的一件事。 我果坐在书桌前,脑海中出现了60年代初欢乐而清苦的中学生活。那时候,中学教师中很奇异地隐藏着许多出色的学者,记得初中一年级时我们自修课的督课老师竟是著名学者郑逸梅先生,现在说起来简直有一种奢侈感。到高中换了一所学校,依然学者林立。我的英语老师孙珏先生对英语和中国古典文学的双重造诣,即便在今天的大学教师中也不多见。穆尼先生也是一位见过世面的人,至少当时我们就在旧书店里见到过他在青年时代出版的三四本著作,不知什么原因躲在中学里当个语文教师。记得就在他教我们语文时,我的作文在全市比赛中得了大奖,引得外校教师纷纷到我们班来听课。穆尼老师来劲了,课程内容越讲越深,而且专挑一些特别难的问题当场向我提问,我几乎一次也答不出来,情景十分尴尬。我在心中抱怨:穆尼老师,你明知有那么多人听课,向我提这么难的问题为什么不事先打个招呼呢?后来终于想通:这便是学者,半点机巧也不会。 哪怕是再稚嫩的目光,也能约略辨识学问和人格的亮度。我们当时才十四五岁吧,一直傻傻地想着感激这些老师的办法,凭孩子们的直觉,这些老师当时似乎都受着或多或少的政治牵累,日子过得很不顺心。到放寒假,终于有了主意,全班同学约定在大年初一到所有任课老师家拜年。那时的中学生是买不起贺年片的,只能凑几张白纸自己绘制,然后成群结队地一家家徒步送去。说好了,什么也不能吃老师家的,怯生生地敲开门,慌忙捧上土土的贺年片,嗫嚅他说上几句就走。老师不少,走得浑身冒汗,节日的街道上,一队匆匆的少年朝拜者。 我和曹齐代表全班同学绘制贺年片。曹齐当时就画得比我好,总该是他画得多一点,我负责写字。不管画什么,写什么,也超不出10多岁的中学生的水平。但是,就是那点稚拙的涂划,竟深深地镌刻在一位长者的心扉间,把30年的岁月都刻穿了。 今日的曹齐,已是一位知名的书画家,在一家美术出版社供职。我曾看到书法选集乃至月历上印有他的作品。画廊上也有他的画展。当他一听到穆尼老师的要求,和我一样,把手上的工作立即停止,选出一张上好宣纸,恭恭敬敬画上一幅贺岁清供,然后迅速送到我的学院。我早已磨好浓浓一砚墨,在画幅上端满满写上事情的始末,盖上印章,再送去精细裱装。现在,这卷书画已送到穆尼老师手上。 老师,请原谅,我们已经忘记了30年前的笔墨,失落了那番不能复制的纯净,只得用两双中年人的手,卷一卷30年的甜酸苦辣给你。 在你面前,为你执笔,我们头上的一切名号、头衔全都抖落了,只剩下两个赤诚的学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才能超拔烦嚣,感悟到某种跨越时空的人间至情。 凭借着这种至情,我有资格以30年前的中学生的身份对今天的青少年朋友说:记住,你们或许已在创造着某种永恒。你们每天所做的事情中,有一些立即就会后悔,有一些却有穿越几十年的重量。 其二 我在前面提到了30年前做中学生时一篇作文得奖的事,对这件远年小事还有几句话想说。 大概在两年前吧,我中学时代的一位老师带给我一封很奇怪的信。收信人是我,而信封上写的地址却是30年前的中学和班级。老师早已退休,这天去学校领薪水,偶尔在收发室见到了这封信,他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受好奇心驱使,辛辛苦苦地打听到我家地址,亲自送来了。 拆开信,终于明白,这是湖北北部农村的一位初中女学生写来的,前不久他们学校发给学生一本新出版的《优秀作文选》,其中收了我30年前的那篇作文,署名前依旧印了我当时的“番号”,于是这位中学生搞误会了。她很大方地称我“同学”,而且建议每个月与她交换一篇作文,特别是交换那些“老师不喜欢而自己喜欢”的作文。 送信来的老师搞清原委后笑了一下,立即又严肃地盯着我出神,好久,他很哲理地说:“其实今天的她,就是我记忆中的你;今天的你,就是当年的我。”可不是,这个农村小姑娘不期然地把人生的岁月涡旋在一起,使我和我的老师都晕眩起来。她用稚嫩的笔画,把时间的沟壑干净利落地勾划掉了。 给她回信动了我不少脑筋。我生怕她知道真相后发窘,而我自己也愿意在一种逝去长久的无忧无虑的纯净心态中与她对话一阵,但这弄不好会变成大人对小孩的捉弄,最终还会使她伤心。犹豫再三,决定在回信中用一种非常轻松的口气与她谈话,也不提我的职业,让她觉得这种书信往来极其正常和自然,只是在言词间很不经意似地提一句,那是我很多年之前的作文。 看来孩子还是被惊吓了,她不知道该如何来对付这么一个大人,只能向父母亲求援。父母亲都是中学语文教师,知道我,于是事情就更麻烦了。我收到她的第二封来信的开头竟然是:“尊敬的教授……” 涡旋停止了,时间的沟壑依然生楞楞地横在眼前。 可以想象,以后的通信变得有点艰难。她非常想从我这里知道通向文学艺术殿堂的路途该怎么走,但在语气上怎么也轻松不起来了。她压抑住了真实的自我,而变成了一个急于求成的“问道”者。信中的文词除了拘谨外还有一种雕饰感,一定是她父母亲帮着修改过的。 通信越来越少了,但我脑中却经常出现30年前的自己。送信来的老师说得对,当年的我有点像她,痴痴地钟爱着文学和艺术,但只要把这种钟爱稍稍衍伸,就碰到了一个大人的世界,于是便天天盼望着岁月快快流逝。 记得我那篇得奖作文是在一个夏天的黄昏坐在一个小板凳上一挥而就的,好像是为了应付暑假作业吧,一写完就飞奔出去玩耍了。待到有一天惊奇万分地看到它刊登在报纸上,而且后面还印有口气堂皇的长篇评语,从审题、选材、详略取舍、辞章修养一一加以赞扬,我立即变得严肃起来了。在一个极其隆重的授奖大会上,我看到有一位风度不凡的大学教师坐在主席台上,据大会主席说,他是全上海这次作文比赛的总裁判,我暗想,我作文后的那篇评语大概也是他写的。他讲话了,音色浑厚,知识渊博,潇洒幽默,在全场一阵阵地畅笑中把文章之道讲得那样清楚,我几乎全身心地被他收服了。散会之后,我悄悄跟在他后面,他在给另外一些大人讲话,我很想再听到一点什么,再看看他走路的姿势,怎么摆手,怎么迈腿。此后,我读书写作时常常会想起这位大学教师,揣想着如果他在我眼前,会叫我怎么读、怎么写,这种揣想常常是毫无根据的,因此我变得很苦恼。总之,这位根本不认识我的大学教师既向我展示了一种高度,一种风范,也取走了我的轻松和自在,我终于因他而告别了少年心态。 我之所以不太愿意再给湖北的那位中学生写信,也就是怕我的片言只语使她失落很多本不应早早失落的东西。对于这样的失落,孩子本人是不会觉得什么的,但年岁越大越会感到痛切。人生就是这样,年少时,怨恨自己年少,年迈时,怨恨自己年迈,这倒常常促使中青年处于一种相对冷静的疏离状态和评判状态,思考着人生的怪异,然后一边慰抚年幼者,一边慰抚年老者。我想,中青年在人生意义上的魅力,就在于这双向疏离和双向慰抚吧。因双向疏离,他们变得洒脱和沉静;因双向慰抚,他们变得亲切和有力。但是,也正因为此,他们有时又会感到烦心和惆怅,他们还余留着告别天真岁月的伤感,又迟早会产生暮岁将至的预感。他们置身于人生涡旋的中心点,环视四周,思前想后,不能不感慨万千。 一年前,我与那位大学教师又有了一次遭遇。当时我正担任上海市高等学校高级职称评审委员会中文学科组组长,与其他几位教授一起成天审阅着各大学申报的中文学科正副教授的材料。在已经退休而想评一个教授资格的名单中,我突然看到了他的名字。从材料看,他虽然一直在大学任教,却主要从事着中学语文教学的研究和辅导,编写过的东西很多,质量也不低,但按上海市各大学晋升正教授的标准,材料并不过硬,他没有完整的学术著作,也没有在某个领域处于国内领先、国际可比的地位。 很巧,几天后,我在一个活动场所见到了他。是他先向我作自我介绍的,他知道我前些天在评职称,但只随口提了一句,没有向我打听什么。我还能认出他来,他确实老了,体态沉重,白发斑斑。他非常诚恳地告诉我,曾读过我的哪些著作和文章。我很想告诉他,他还读过我的另一篇文章,在30年之前。但我终于忍住了,我不敢向他表白,我曾是他最虔诚的崇拜者,他曾作过一次决定我终生的指点,那年我才14岁。 我怕什么呢?此间复杂的心情也许只可意会。要是他并不是我走向社会的第一篇文章的评判者,而我也没有在30年后反而成了他职称的评判者,事情绝不会如此尴尬。我并不认为这种前后因缘能给我增添一点什么色彩,因为我一直坚信人生并不是一场你胜我败的角逐,而更像一场前赴后继的荒野接力赛。谁跑得慢一点,谁跑得快一点,很可能是环境和气候使然,要是我也像他一样遇到那么多风霜雨雪、陡坡泥潭,步子也许比他还慢。他指点过我,那么,他的力就接在我的脚下了,这里只有一种互溶关系,不存在超越和被超越。但是,这一切,他能理解么?如果他理解,他又能理解我能理解的么?当这些沟通尚未具备,我不能为了揭开这种30年前后的人生折叠而引起老人心头哪怕淡淡一丝的窘态。 你看,做一个中年人就是这样麻烦,仅仅为了一篇早年的作文,刚刚还在设法如何不使湖北那位小姑娘受窘,转眼又要把这个难题转向一位老人。多少年后,当我也成了老人,那位湖北小姑娘会不会也来这样慰抚我呢?到那时,我能不能感受到这种慰抚呢? 小事一桩,但细想之下,百味皆备,只能莫名地发一声长长的感叹,感叹人生的温馨和苍凉,感叹岁月的匆迫和绵长。 西方一位哲人说,只有饱经沧桑的老人才会领悟真正的人生哲理,同样一句话,出自老人之口比出自青年之口厚重百倍。对此,我不能全然苟同。哲理产生在两种相反力量的周旋之中,因此它更垂青于中年。世上一切真正杰出的人生哲学家都是在中年完成他们的思想体系的。到了老年,人生的磁场已偏于一极、趋于单相中年人不见得都会把两力交汇的困惑表达成哲理的外貌,但他们大多置身于哲理的磁场中。我想,我在30年前是体会不到多少人生的隐秘的,再过30年已在人生的边沿徘徊,而边沿毕竟只是边沿。因此且不说其他,就对人生的体味论之,最有重量的是现在,是中年。为此,我为短文《三十年的重量》写下这个续篇。
《三十年的重量》阅读答案
1.第一段中“我只感到浑身空荡荡、虚飘飘,”作者意欲说明自己临近岁末,却不得不应付各种各样的社会活动,由此感到身不由己,同时表现了作者对日常流于形式的“虚礼应酬”的厌恶。2.插叙。3.说了我想到了穆尼老师讲公开课,问我们一些很难的问题,使我们都答不出来。可以看出穆尼老师很有教育艺术,会教育,心情激动,很活跃。4.“感悟到某种超越时空的人间至情”,是指真正的师生情谊,是指教师关心学生成长,学生尊重教师工作成果,双方视手工赠品为至宝,从这一小事体现的是对一种劳动成果的尊重。希望能帮到你!
三十年的重量的其一
时至岁末,要我参加的多种社会文化活动突然壅塞在一起,因此我也变得“重要”起来,一位朋友甚至夸张地说,他几乎能从报纸的新闻上排出我最近的日程表。难道真是这样了?我只感到浑身空荡荡、虚飘飘。实在想不到,在接不完的电话中,生楞楞地插进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待对方报清了名字,我不由自主地握着话筒站起身来:那是我30年前读中学时的语文老师穆尼先生。他在电话中说,30年前的春节,我曾与同班同学曹齐合作,画了一张贺年片送给他。那张贺年片已在“文革”初抄家时遗失,老人说:“你们能不能补画一张送我,作为我晚年最珍贵的收藏?”老人的声音,诚恳得有点颤抖。放下电话,我立即断定,这将是我繁忙的岁末活动中最有意义的一件事。我呆坐在书桌前,脑海中出现了60年代初欢乐而清苦的中学生活。那时候,中学教师中很奇异地隐藏着许多出色的学者,记得初中一年级时我们自修课的督课老师竟是著名学者郑逸梅先生,现在说起来简直有一种奢侈感。到高中换了一所学校,依然学者林立。我的英语老师孙珏先生对英语和中国古典文学的双重造诣,即便在今天的大学教师中也不多见。穆尼先生也是一位见过世面的人,至少当时我们就在旧书店里见到过他在青年时代出版的三四本着作,不知什么原因躲在中学里当个语文教师。记得就在他教我们语文时,我的作文在全市比赛中得了大奖,引得外校教师纷纷到我们班来听课。穆尼老师来劲了,课程内容越讲越深,而且专挑一些特别难的问题当场向我提问,我几乎一次也答不出来,情景十分尴尬。我在心中抱怨:穆尼老师,你明知有那么多人听课,向我提这么难的问题为什么不事先打个招呼呢?后来终于想通:这便是学者,半点机巧也不会。哪怕是再稚嫩的目光,也能约略辨识学问和人格的亮度。我们当时纔十四五岁吧,一直傻傻地想着感激这些老师的办法,凭孩子们的直觉,这些老师当时似乎都受着或多或少的政治牵累,日子过得很不顺心。到放寒假,终于有了主意,全班同学约定在大年初一到所有任课老师家拜年。那时的中学生是买不起贺年片的,只能凑几张白纸自己绘制,然后成群结队地一家家徒步送去。说好了,什么也不能吃老师家的,怯生生地敲开门,慌忙捧上土土的贺年片,嗫嚅他说上几句就走。老师不少,走得浑身冒汗,节日的街道上,一队匆匆的少年朝拜者。我和曹齐代表全班同学绘制贺年片。曹齐当时就画得比我好,总该是他画得多一点,我负责写字。不管画什么,写什么,也超不出10多岁的中学生的水平。但是,就是那点稚拙的涂划,竟深深地镌刻在一位长者的心扉间,把30年的岁月都刻穿了。今日的曹齐,已是一位知名的书画家,在一家美术出版社供职。我曾看到书法选集乃至月历上印有他的作品。画廊上也有他的画展。当他一听到穆尼老师的要求,和我一样,把手上的工作立即停止,选出一张上好宣纸,恭恭敬敬画上一幅贺岁清供,然后迅速送到我的学院。我早已磨好浓浓一砚墨,在画幅上端满满写上事情的始末,盖上印章,再送去精细裱装。现在,这卷书画已送到穆尼老师手上。老师,请原谅,我们已经忘记了30年前的笔墨,失落了那番不能复制的纯净,只得用两双中年人的手,卷一卷30年的甜酸苦辣给你。在你面前,为你执笔,我们头上的一切名号、头衔全都抖落了,只剩下两个赤诚的学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才能超拔烦嚣,感悟到某种跨越时空的人间至情。凭借着这种至情,我有资格以30年前的中学生的身份对今天的青少年朋友说:记住,你们或许已在创造着某种永恒。你们每天所做的事情中,有一些立即就会后悔,有一些却有穿越几十年的重量。
《三十年的重量》
其一时至岁末,要我参加的多种社会文化活动突然壅塞在一起,因此我也变得“重要”起来,一位朋友甚至夸张地说,他几乎能从报纸的新闻上排出我最近的日程表。难道真是这样了?我只感到浑身空荡荡、虚飘飘。 实在想不到,在接不完的电话中,生楞楞地插进来一个苍老的声音。待对方报清了名字,我不由自主地握着话筒站起身来:那是我30年前读中学时的语文老师穆尼先生。他在电话中说,30年前的春节,我曾与同班同学曹齐合作,画了一张贺年片送给他。那张贺年片已在“文革”初抄家时遗失,老人说:“你们能不能补画一张送我,作为我晚年最珍贵的收藏?”老人的声音,诚恳得有点颤抖。 放下电话,我立即断定,这将是我繁忙的岁末活动中最有意义的一件事。 我果坐在书桌前,脑海中出现了60年代初欢乐而清苦的中学生活。那时候,中学教师中很奇异地隐藏着许多出色的学者,记得初中一年级时我们自修课的督课老师竟是著名学者郑逸梅先生,现在说起来简直有一种奢侈感。到高中换了一所学校,依然学者林立。我的英语老师孙珏先生对英语和中国古典文学的双重造诣,即便在今天的大学教师中也不多见。穆尼先生也是一位见过世面的人,至少当时我们就在旧书店里见到过他在青年时代出版的三四本著作,不知什么原因躲在中学里当个语文教师。记得就在他教我们语文时,我的作文在全市比赛中得了大奖,引得外校教师纷纷到我们班来听课。穆尼老师来劲了,课程内容越讲越深,而且专挑一些特别难的问题当场向我提问,我几乎一次也答不出来,情景十分尴尬。我在心中抱怨:穆尼老师,你明知有那么多人听课,向我提这么难的问题为什么不事先打个招呼呢?后来终于想通:这便是学者,半点机巧也不会。 哪怕是再稚嫩的目光,也能约略辨识学问和人格的亮度。我们当时才十四五岁吧,一直傻傻地想着感激这些老师的办法,凭孩子们的直觉,这些老师当时似乎都受着或多或少的政治牵累,日子过得很不顺心。到放寒假,终于有了主意,全班同学约定在大年初一到所有任课老师家拜年。那时的中学生是买不起贺年片的,只能凑几张白纸自己绘制,然后成群结队地一家家徒步送去。说好了,什么也不能吃老师家的,怯生生地敲开门,慌忙捧上土土的贺年片,嗫嚅他说上几句就走。老师不少,走得浑身冒汗,节日的街道上,一队匆匆的少年朝拜者。 我和曹齐代表全班同学绘制贺年片。曹齐当时就画得比我好,总该是他画得多一点,我负责写字。不管画什么,写什么,也超不出10多岁的中学生的水平。但是,就是那点稚拙的涂划,竟深深地镌刻在一位长者的心扉间,把30年的岁月都刻穿了。 今日的曹齐,已是一位知名的书画家,在一家美术出版社供职。我曾看到书法选集乃至月历上印有他的作品。画廊上也有他的画展。当他一听到穆尼老师的要求,和我一样,把手上的工作立即停止,选出一张上好宣纸,恭恭敬敬画上一幅贺岁清供,然后迅速送到我的学院。我早已磨好浓浓一砚墨,在画幅上端满满写上事情的始末,盖上印章,再送去精细裱装。现在,这卷书画已送到穆尼老师手上。 老师,请原谅,我们已经忘记了30年前的笔墨,失落了那番不能复制的纯净,只得用两双中年人的手,卷一卷30年的甜酸苦辣给你。 在你面前,为你执笔,我们头上的一切名号、头衔全都抖落了,只剩下两个赤诚的学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才能超拔烦嚣,感悟到某种跨越时空的人间至情。 凭借着这种至情,我有资格以30年前的中学生的身份对今天的青少年朋友说:记住,你们或许已在创造着某种永恒。你们每天所做的事情中,有一些立即就会后悔,有一些却有穿越几十年的重量。 其二 我在前面提到了30年前做中学生时一篇作文得奖的事,对这件远年小事还有几句话想说。 大概在两年前吧,我中学时代的一位老师带给我一封很奇怪的信。收信人是我,而信封上写的地址却是30年前的中学和班级。老师早已退休,这天去学校领薪水,偶尔在收发室见到了这封信,他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受好奇心驱使,辛辛苦苦地打听到我家地址,亲自送来了。 拆开信,终于明白,这是湖北北部农村的一位初中女学生写来的,前不久他们学校发给学生一本新出版的《优秀作文选》,其中收了我30年前的那篇作文,署名前依旧印了我当时的“番号”,于是这位中学生搞误会了。她很大方地称我“同学”,而且建议每个月与她交换一篇作文,特别是交换那些“老师不喜欢而自己喜欢”的作文。 送信来的老师搞清原委后笑了一下,立即又严肃地盯着我出神,好久,他很哲理地说:“其实今天的她,就是我记忆中的你;今天的你,就是当年的我。”可不是,这个农村小姑娘不期然地把人生的岁月涡旋在一起,使我和我的老师都晕眩起来。她用稚嫩的笔画,把时间的沟壑干净利落地勾划掉了。 给她回信动了我不少脑筋。我生怕她知道真相后发窘,而我自己也愿意在一种逝去长久的无忧无虑的纯净心态中与她对话一阵,但这弄不好会变成大人对小孩的捉弄,最终还会使她伤心。犹豫再三,决定在回信中用一种非常轻松的口气与她谈话,也不提我的职业,让她觉得这种书信往来极其正常和自然,只是在言词间很不经意似地提一句,那是我很多年之前的作文。 看来孩子还是被惊吓了,她不知道该如何来对付这么一个大人,只能向父母亲求援。父母亲都是中学语文教师,知道我,于是事情就更麻烦了。我收到她的第二封来信的开头竟然是:“尊敬的教授……” 涡旋停止了,时间的沟壑依然生楞楞地横在眼前。 可以想象,以后的通信变得有点艰难。她非常想从我这里知道通向文学艺术殿堂的路途该怎么走,但在语气上怎么也轻松不起来了。她压抑住了真实的自我,而变成了一个急于求成的“问道”者。信中的文词除了拘谨外还有一种雕饰感,一定是她父母亲帮着修改过的。 通信越来越少了,但我脑中却经常出现30年前的自己。送信来的老师说得对,当年的我有点像她,痴痴地钟爱着文学和艺术,但只要把这种钟爱稍稍衍伸,就碰到了一个大人的世界,于是便天天盼望着岁月快快流逝。 记得我那篇得奖作文是在一个夏天的黄昏坐在一个小板凳上一挥而就的,好像是为了应付暑假作业吧,一写完就飞奔出去玩耍了。待到有一天惊奇万分地看到它刊登在报纸上,而且后面还印有口气堂皇的长篇评语,从审题、选材、详略取舍、辞章修养一一加以赞扬,我立即变得严肃起来了。在一个极其隆重的授奖大会上,我看到有一位风度不凡的大学教师坐在主席台上,据大会主席说,他是全上海这次作文比赛的总裁判,我暗想,我作文后的那篇评语大概也是他写的。他讲话了,音色浑厚,知识渊博,潇洒幽默,在全场一阵阵地畅笑中把文章之道讲得那样清楚,我几乎全身心地被他收服了。散会之后,我悄悄跟在他后面,他在给另外一些大人讲话,我很想再听到一点什么,再看看他走路的姿势,怎么摆手,怎么迈腿。此后,我读书写作时常常会想起这位大学教师,揣想着如果他在我眼前,会叫我怎么读、怎么写,这种揣想常常是毫无根据的,因此我变得很苦恼。总之,这位根本不认识我的大学教师既向我展示了一种高度,一种风范,也取走了我的轻松和自在,我终于因他而告别了少年心态。 我之所以不太愿意再给湖北的那位中学生写信,也就是怕我的片言只语使她失落很多本不应早早失落的东西。对于这样的失落,孩子本人是不会觉得什么的,但年岁越大越会感到痛切。人生就是这样,年少时,怨恨自己年少,年迈时,怨恨自己年迈,这倒常常促使中青年处于一种相对冷静的疏离状态和评判状态,思考着人生的怪异,然后一边慰抚年幼者,一边慰抚年老者。我想,中青年在人生意义上的魅力,就在于这双向疏离和双向慰抚吧。因双向疏离,他们变得洒脱和沉静;因双向慰抚,他们变得亲切和有力。但是,也正因为此,他们有时又会感到烦心和惆怅,他们还余留着告别天真岁月的伤感,又迟早会产生暮岁将至的预感。他们置身于人生涡旋的中心点,环视四周,思前想后,不能不感慨万千。 一年前,我与那位大学教师又有了一次遭遇。当时我正担任上海市高等学校高级职称评审委员会中文学科组组长,与其他几位教授一起成天审阅着各大学申报的中文学科正副教授的材料。在已经退休而想评一个教授资格的名单中,我突然看到了他的名字。从材料看,他虽然一直在大学任教,却主要从事着中学语文教学的研究和辅导,编写过的东西很多,质量也不低,但按上海市各大学晋升正教授的标准,材料并不过硬,他没有完整的学术著作,也没有在某个领域处于国内领先、国际可比的地位。 很巧,几天后,我在一个活动场所见到了他。是他先向我作自我介绍的,他知道我前些天在评职称,但只随口提了一句,没有向我打听什么。我还能认出他来,他确实老了,体态沉重,白发斑斑。他非常诚恳地告诉我,曾读过我的哪些著作和文章。我很想告诉他,他还读过我的另一篇文章,在30年之前。但我终于忍住了,我不敢向他表白,我曾是他最虔诚的崇拜者,他曾作过一次决定我终生的指点,那年我才14岁。 我怕什么呢?此间复杂的心情也许只可意会。要是他并不是我走向社会的第一篇文章的评判者,而我也没有在30年后反而成了他职称的评判者,事情绝不会如此尴尬。我并不认为这种前后因缘能给我增添一点什么色彩,因为我一直坚信人生并不是一场你胜我败的角逐,而更像一场前赴后继的荒野接力赛。谁跑得慢一点,谁跑得快一点,很可能是环境和气候使然,要是我也像他一样遇到那么多风霜雨雪、陡坡泥潭,步子也许比他还慢。他指点过我,那么,他的力就接在我的脚下了,这里只有一种互溶关系,不存在超越和被超越。但是,这一切,他能理解么?如果他理解,他又能理解我能理解的么?当这些沟通尚未具备,我不能为了揭开这种30年前后的人生折叠而引起老人心头哪怕淡淡一丝的窘态。 你看,做一个中年人就是这样麻烦,仅仅为了一篇早年的作文,刚刚还在设法如何不使湖北那位小姑娘受窘,转眼又要把这个难题转向一位老人。多少年后,当我也成了老人,那位湖北小姑娘会不会也来这样慰抚我呢?到那时,我能不能感受到这种慰抚呢? 小事一桩,但细想之下,百味皆备,只能莫名地发一声长长的感叹,感叹人生的温馨和苍凉,感叹岁月的匆迫和绵长。 西方一位哲人说,只有饱经沧桑的老人才会领悟真正的人生哲理,同样一句话,出自老人之口比出自青年之口厚重百倍。对此,我不能全然苟同。哲理产生在两种相反力量的周旋之中,因此它更垂青于中年。世上一切真正杰出的人生哲学家都是在中年完成他们的思想体系的。到了老年,人生的磁场已偏于一极、趋于单相中年人不见得都会把两力交汇的困惑表达成哲理的外貌,但他们大多置身于哲理的磁场中。我想,我在30年前是体会不到多少人生的隐秘的,再过30年已在人生的边沿徘徊,而边沿毕竟只是边沿。因此且不说其他,就对人生的体味论之,最有重量的是现在,是中年。为此,我为短文《三十年的重量》写下这个续篇。
如何评价三十年的重量读后感
人之生命渺小得如沧海一粟,短暂得如白驹过隙,但是总有一些东西是可以永恒的,比如父母之爱、师生之情,三十年的重量 读后感。 相比于一般人而言,我拜读了余秋雨先生的《三十年的重量》之后,却是更有感悟的。之于我,既是学生,又是教师,这样一个双重身份,可以让我更好的理解余先生精致的人生感悟。 有些感情是最容易被人忽略的,比如亲情,比如师生情。因为我们每天都生活在这样的真情和关爱当中,所以才最容易被忽略,然而,当你回首感悟的时候,当你洗尽铅华、经过了岁月洗礼的时候,为了等待这份情,也许一等就是三十年。 三十年,究竟有多重? 我们每个人都将有自己的三十年,而余先生的这个属于他的三十年,却与我们不同。在他的这三十年中,虽有不同却又不尽相同:不同的是送给老师的画,相同的是送画时的心境;不同的是送给老师画时候自己的“名号、头衔”,相同的是师生之间的感情,读后感《三十年的重量 读后感》。正是这些相同与不同的积淀,才成就了这三十年的重量。余先生的这三十年,重如永恒。 三十年,老师靠什么赢得了学生如此深的敬重? 回首自己的求学之路,都是由一位位老师带领着走过的。在这条路上,并不是所有的老师都可以给自己留下三十年不灭的印象的,并不是所有的老师都可以让自己“报清了名字,不由自主地握着话筒站起身来”的。那么穆尼老师,是靠什么赢得了余先生如此深的敬重呢?靠的就是老师的学问和人格的亮度:“至少当时我们就在旧书店里见到过他在青年时代出版的三四本著作”“这便是学者,半点机巧也不会”。从这两句中,足可以看出穆尼老师完全有资格成为让学生敬重的老师。看来,作为一名老师,要想得到学生的肯定与敬重,不仅仅是课堂上教会学生书本上的知识这么简单,更需要不断充实自己的学问,不断提升人格的亮度。只有这样,才能在经历过三十年的风风雨雨之后,才能在经历过三十年的岁月蹉跎之后,让自己的学生在想起自己的时候,可以“头上的一切名号、头衔全都抖落了,只剩下两个赤诚的学生”。 我们的生活会发生变化,我们的脸上也会爬满皱纹,我们会在别人眼里变得愈加“重要”,但是这些都不会改变一个“情”字,无论亲情、友情还是爱情,能经得起时间考验的,才会更重,才会永恒。就让这看似短暂的情温暖曾经教诲过我的老师,就让这看似短暂的情温暖我正在教授的学生,就让这看似短暂的师生之情永恒。 〔三十年的重量 读后感〕随文赠言:【这世上的一切都借希望而完成,农夫不会剥下一粒玉米,如果他不曾希望它长成种粒;单身汉不会娶妻,如果他不曾希望有孩子;商人也不会去工作,如果他不曾希望因此而有收益。】
三十年的重量 答案 1、通过作者的回忆,你觉得作者中学时代的语文老师穆尼先生是一个怎样的人
1.是一个诚实、正直的人2.(1)专挑一些特别难的问题当着老师的面向我提问,我几乎一次也答不上来,特别尴尬 (2)到老师家送贺年卡,说上几句就走,老师不少,走的浑身冒汗3.因为三十年前的重量很难忘,成为了我现在的重量
《三十年的重量》题目含义
《三十年的重量》是余秋雨的一篇写师生情的散文。三十年的重量并非是指贺年卡的重量,而是指赤诚的人间真情。 参考资料:《三十年的重量》内容很感人。文章先写作者岁末在接不完的电话中,突然接听到一个声音生楞苍老、语调颤抖恳切的电话,是“我”读中学时的穆尼老师打来的,说30年前“我”送的那张贺年片在“文革”初抄家时遗失,要求“我”补画一张送他,他将把它作为最贵的礼物收藏。这是一张什么样的贺年片,让老师这样割舍不下?作者回忆了自己“60年代初欢乐而清苦的中学生活”,交代了这张贺年片制作的有关情况。文章不仅仅回忆了自己与穆尼老师的事,而且回忆了这时教过自己的一批老师。说是不知什么原因, 中学教师中很奇异地隐藏着许多出色的学者,即便在今天的大学教师中也不多见的老师在中学任教,让人说起来简直有一种奢侈感。穆尼老师就是这样的一位老师。这些学者型老师虽然“都受着或多或少的政治牵累,日子过得很不顺心”,但教学认真,不投机巧,使我的作文在全市比赛中得了大奖,引得外校教师纷纷到我们班来听课。于是,当时才十四五岁的我们,一直傻傻地想着感激这些老师的办法;到放寒假,终于有了主意,全班同学约定在大年初一到所有任课老师家拜年。那时的中学生买不起贺年片,只能凑几张白纸自己绘制,自制土土的贺年片,写的画的也超不出10多岁的中学生的水平,然而,就是那点稚拙的涂划,竟深深地镌刻在一位长者的心扉间,把30年的岁月都刻穿了!这就是那张贺年片的由来!作者通过对一段往事的回忆,交代了制作贺年片的有关情况,表达了对老师的崇敬之情,也含蓄地鞭挞了极左路线对知识分子的摧残。出于对老师的深深崇敬,尽管很忙,“我”和已是“知名的书画家”的当年同班同学曹齐,把手上的工作立即停止,为老师制作了一张精美的贺年画,送到了老师手中。文末,作者情不自禁,变换人称,直抒深情:老师,“在你面前,为你执笔,我们头上的一切名号、头衔全都抖落了,只剩下两个赤诚的学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才能超拔烦嚣,感到某种跨越时空的人间至情。”读来十分感人。
三十年的重量:1文主要写了我们三十年前的两件事,请各用一句话概括2怎样理解第(8)的“赤诚”的含义
1、①全班同学绘制贺年片,到老师家拜年。 ②老师上公开课提问我们绝不取巧。2、这句表达了对老师真诚的崇敬和感激,纵然自己社会地位再高,但在老师面前,仍然是他的学生。3、既表明了师生情谊已有30年之久,又表现了师生之间的情谊深重。 4、要求语言要凝练,所讲内容要符合文章所表现的人物情感。如果仅仅是普通的客套话如:老师您好、好久不见了等得分不能超过2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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